衾缱海

【双辉】是的,我们是有一个孩子


*BGM:《宝贝》


*时间管理大师的小段子,关关难过关关过

 

“是的,我们是有一个孩子。”徐泽辉在毕业典礼上举着奶瓶,头也不抬地说。

这件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恰好九个月,王敏辉大四前的暑假怀的孕,赶在毕业大戏前三个月生完。毕业典礼和百日宴一起办了,同学兼一众干爹干妈到齐。

谁看了都要说一句,不愧是你,徐泽辉。时间管理大师。

 

但时间管理大师也有手忙脚乱的时候,比如说在毕业大戏排练的时候,对象在排练室里破//水了。

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半月不到的时候,在排练室里也不知道王敏辉为什么突发奇想要拉韧带练大跳,跳是跳起来了,但屁//股着地。坐下去了便站不起来了。一个班的人围过去,胆战心惊地问他:“摔到骨头了没有?还能站起来不?”

 

王敏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过了半晌说:“好像要出来了...”

徐泽辉蹲在他身边忧心忡忡地这看看那看看,怕他是摔着哪了,怎么说不出话了。终于开口说话了,又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两人面面相觑,周围围了一圈的同学也面面相觑。

所有目光的汇集处,王敏辉抬起一只手,指了指鼓鼓的肚子。

 

“我靠,快打120!”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班长徐均朔,边说边开始拨号。顾易腿长跑得快,第一时间往宿舍里冲。这人一时半会是动不了了,拿两个枕头垫着会好受些。宿舍里有个怀着孩子的,顾易多少也看了不少科普的视频。“哎,谁叫我认了王敏辉做女儿呢。”顾易抄起四个枕头就跑,感觉这辈子也没体会过这种生死时速。

 

等回了排练室,才发现徐泽辉已经拿练功的瑜伽垫给王敏辉垫上了。王敏辉脸羞得通红,奈何这波宫缩疼得他说不出话。但徐泽辉知道他在想什么,把他们宿舍以外的人都支开了,就留下个徐均朔。

徐均朔见顾易推门进来,冲着手机爆了句粗口。这校区咋这么偏,最近的医院派救护车来也起码得一个小时。别说现在还是早高峰,孩子生出来了车可能都还没到。

话音刚落,门口又闪出个毛绒绒的发顶。龚子棋忙冲着门挥手,“书剑看过他弟弟出生,可能可以帮上忙。”

方书剑从善如流,小跑着到王敏辉身前。其实他知道的也不比身边那几个多,看过又不是自己生过,根本不能一概而论。但来了就要帮着想办法,方书剑抓着王敏辉的手,王敏辉手是抖的,出了汗又很滑,险些抓不住。

 

“学长,你要不要试试拉梅兹呼吸法?”

“什么辣妹?”顾易审时度势,想着松活一下气氛。王敏辉依旧疼得没办法说话,只好给他翻个白眼。拉梅兹呼吸法王敏辉是知道的,网上说能镇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刚才那一下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的的确确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但现在也不管是不是真的了,人给逼上了绝路,有什么就都拿来用。徐泽辉那边急得用脚把排练室压腿的不锈钢杆子踢得哐哐响,要不是电话那头说产//妇已经破//水,最好不要移动。他恨不得抱起王敏辉就跑,管他一个小时车程有多远呢。

 

方书剑人在排练室,心在icu。望着面前的王敏辉疼得脸都皱了,脑子里面过了八百遍大出血母子双亡。遂哭得撕心裂肺。

门外面听见哭声撕心裂肺,以为产妇危险,其实王敏辉都没怎么吭声,全是方书剑的声音。王敏辉到了这关头突然就有了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愣是忍着没叫出声,手捧着肚子没什么章法地想安抚显然十分暴躁的孩子。

徐泽辉是个眼窝子浅的,眼泪流到脖子了也不管,一只手握着王敏辉的手,另一只手给他顺背。生怕王敏辉一口气喘不上来。

王敏辉摇摇头让他别再顺背了——再怎么揉都一样,腰疼得快从中间断开了。徐泽辉空出一只手便把手举到王敏辉面前,想到了小时候跟着外婆看到八点档连续剧。

 

“敏辉,我没法跟你一起疼,要不你疼的时候就咬我吧。”

“啊,别别别等我换只手,右手要拿笔的...嘶。”

王敏辉也不和他客气,手伸到面前了就一口咬下去。疼成这样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左手右手了。徐泽辉也是能忍的,两句话说完就再不吭声,手平举着让王敏辉咬,另一只还能动的手仍紧握着王敏辉的手。

 

对王敏辉而言,疼痛中的一秒钟都要掰八百份,再没有比这更难耐的疼了。小时候练基本功,舞蹈老师踩着他的跨把他压在地上也比不上现在的千分之一。他的耻//骨好像要碎掉了,不对,是已经碎了千千万万次。怎么就这么疼呢?

他简直想穿越回一个小时前揪着那时自己的领子质问:你干嘛非要练那个大跳呢?

但是显然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能吃,跳了就是跳了,摔了就是摔了。

 

一阵更为怪异的滞胀感打断了王敏辉的自我唾弃,有什么东西正在穿过他的盆//骨。这感觉太怪了,自己几乎要被碾碎。

王敏辉快耗尽了的定力被打破了,闭着眼睛仰着脖子叫了一声。徐泽辉顺着王敏辉的手往下看,宽松的运动裤//裆//部被顶出了弧状的突起。

 

“我靠。”徐泽辉伸手要去扒王敏辉的裤子。

 

“我靠!”王敏辉睁开眼睛低头却被自己的肚子挡住了视线,只看到徐泽辉在扒他裤子。

 

“我靠...”非礼勿视,班长徐均朔两只手分别捂上了龚子棋和方书剑的眼睛,自己也很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很显然排练室里的各位都忘记了应急车道的存在。门被推开的同时担架也抬进来了。

医生走近了一看,得,孩子头发都已经看得到了,还去什么医院啊!套上无菌手套便蹲下检查。

王敏辉先前还害羞,总是想着要夹//腿。现在是没力气挣扎了,案板上的鱼一样由着医生把他的腿//分开,指导他往下用力。

徐泽辉在一旁握着他的手,王敏辉眼睛被汗蛰得酸涩,看不清楚。却知道那一定是徐泽辉。后边还有几个人在喊加油,是谁他猜都用不着猜。

孩子肩膀出来后就是一瞬间的事。早产的婴儿小小的,只比他的手掌长一点。哭的声音却不小,声音很高,像足了王敏辉。

 

后来的事情都是听徐泽辉说的了,那副担架最终还是用上了,王敏辉生完孩子整个人就软了,泄了力,整个人歪倒在徐泽辉身上。最终和女儿一起进了医院。他底子好,加上锻炼得勤,两三天便能出院。女儿因为是早产,要先在保温箱里观察一两个月。

王敏辉能下地了之后徐泽辉马上扶他去看了女儿。小小的一团,看起来红彤彤皱巴巴的。

“她好小哦...”王敏辉隔着玻璃戳了戳女儿,尽管这团小生物还没睁开眼睛,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张嘴打了个哈欠。粉红的嘴唇张成O形,还没有长出牙齿的小牙床封不住口水,口水流了一点在下巴上。王敏辉伸手想帮她抹掉,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才恍然想起来女儿同自己隔着几层玻璃。

没有来由的鼻子酸。

徐泽辉知道他在想什么,用两只手把他圈着。贴着他耳朵像哄小孩一样同他说话。这样的耳语他们有过无数次,谁叫宿舍里有四个人呢。

徐泽辉说,小小现在还很小呀,但是她很健康,医生都说她哭声最响。她很快就能出来,到时候抱她来参加我们的毕业典礼好不好?你可以抱着她,我来给你们当摄影师。你要是觉得抱着她累,那就换我来抱...

徐泽辉说到一半,感觉自己的嘴唇被很轻地捏住了。他也很自觉地,把王敏辉抱得很紧很紧。紧得听得到对方咚咚的心跳。

 

良久。

 

“你叫她什么?!”

“......小小。”

“我最开始只是觉得她好小哦,我两只手掌就能盖住她。又觉得她像你,小小的王敏辉,所以就叫她小小了。你不喜欢可以改的,我们挑了那么多好名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她就想着么叫她。”徐泽辉有些局促地挠了挠耳朵后面。他们的确在刚怀上没多久就翻着字典起了不下八百个自认为高雅又不失可爱的名字。毕竟起名字这样的事情很叫人愉快,一个樱桃大小的胚胎,就这样第一次在他们口中成了实实在在的一个小孩。但名字又迟迟未最终定夺。

 

王敏辉打断了徐泽辉的辩解,“小小,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就叫小小吧。”

 

毕业典礼那天小小是全程待在徐泽辉怀里的。也不知道是像谁,小小是害羞的性格。除了与她相熟的顾易等人,她愿意转过脸来冲他们笑一个,别人一概不理。毕业典礼的流程繁琐,要表彰时王敏辉穿着学士袍上台,小小也有模有样地坐在徐泽辉腿上拍拍手。

 

小小上户口那天大名才最终定下来,叫徐笑笑。

远不及那些翻了书得来的名字高大上,但她的父母十分满意。她自己也喜欢,听到这两个音节便咯咯笑个不停。

笑笑是个好名字,她的小家长希望她永远开心快乐,也希望她同敏辉爸爸一样关关难关关关过,再大的困难笑笑就过去了。

意外归意外,怀上孩子又决定生下来后王敏辉的辛苦是谁都看在眼里的。最终考研第一,得来绝非易事。彼时小小还在他肚子里,他看书到深夜也去没办法喝提神的茶或咖啡,全凭着一口气吊着。后来生完孩子不出半月就回学校排练毕业大戏,没有人想象得到他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度过了这九个月。

 

排毕业照时徐泽辉抱着小小,王敏辉捧着两人的花站在小小的另一边。学士帽的流苏垂下来,小小笑着用手去抓。

阳光下的草坪之上,照片就此定格,一家三口笑得灿烂。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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